贝尔祖纳忽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对:不是,为什么一个绝罚队的人,忽然一路杀进来,看完了自己的工坊之后,就过来找自己提意见了?还是叶限的学生?
这……这对吗?对吧?
不,不是,好像哪里不对可,可他说的真是好有道理啊。好像不对,对的对的不对不对…对或者不对
轰!!!
巨响之中,老者的神情陡然扭曲,张口呕血,面孔之上的裂隙蔓延。惨叫出声。
“老东西!!!”
“别浪费时间啦,小贝。”
一阵阵穿凿的声音里,根本看不到首位的腊肠犬就已经从天而降,又钻进地板,宛如分裂一般,一变二,二变四,一根根身躯之上,畸变扭曲的狗头已经浮现鳞片,张口撕咬着工坊内的一切。
打结成球的一团里,冒出了半截兽医,端详着他的模样,轻叹:“喏,看在和你
老师的交情的份儿上,你束手就擒,我保你在绝牢能安度余生,如果你配合的话,我可以帮你再找个学生,将尘霾一系的传承继续下去”“还在倚老卖老,给我住口!!!”贝尔祖纳怒吼,“你们这帮理事养的狗,不
仅仅觊觎我的工坊,还想要图谋传承么。
做梦!
尘霾之兴废,我一力担之,我才特么的是尘霾的未来,你们想都不要想!!!”
于是,兽医脸上那一丝笑意,渐渐的消失无踪。
“那可就……没办法了。”
啪!
一声清脆的响指,宛如解开了最后的束缚。
顿时,那一条长到令人发指的腊肠犬,轰然解体,血液喷涌,神经蠕动,淋巴增殖,骨骼生长。
无数的指爪眼耳杂乱无章的从其中生成而出,没有尽头的扩张,转瞬间,一截又
一截的‘兽医’就从血肉之中冒头,海量血肉汇聚之后,汹涌如潮,充斥了整个古堡,开始毫不留情的张口,吐出风暴、烈焰,眼眸进射锋锐之光,利爪撕裂蹂躏甚至反过来寄生城堡,抽取对方的热量和养分,生长自身。
入侵之娴熟、处理之巧妙,令季觉只感觉耳目一新,又涨知识,学到了!而比她更快的
是早就等了不知道多久的季觉!
叽里咕噜的说了半天,我在等读条,你在等什么?
就在季觉和贝尔祖纳掰扯的同时,身躯的交托给伊西丝维持,嘴上扯东扯西,可实际上插进身体里的磐郢已经开始源源不断的鲸吞生命和灵魂。
传承燔祭血腕,启动!
血条和蓝条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跌,结果跌了半天,还没有跌到工匠的平均
线。
没办法,吃的太多,攒的太多,我们白鹿亲选的狼是这样的!
力量翻倍,翻倍,再翻倍…
只可惜,没有能再掰扯几句,不然的话,还能再翻个倍!
二百五十六倍?
行,勉强够用吧!
轰!
血焰爆发,季觉破空而出,磐郢斩落,贯入了无数石面里那一张苍老的面孔之上,毫不留情的,摧毁!有用吗?
有一点,但不多。
贝尔祖纳此刻早就和工坊融为一体,面具不过是说话的习惯而已,有了没了都一
样,季觉只是看烦那一张恬不知耻的老脸。浪费了这么多宝贵的素材,结果搞出个四六不靠的东西来,还在这里喋喋不休,大放厥词?
你可闭嘴吧!
你但凡能在这一片狼藉里有所成就,我都高看你一眼!
结果,只不过是钻牛角,完全搞错了方向
丢人现眼!
现在,学术探讨的快乐时光已经结束了,接下来,是业界倾轧的黑暗时间!啪
剑刃轻而易举的贯穿心脏,横挥,就像是撕裂薄纸一样,全无阻塞的从铁石和熔
血焰如风暴一样爆发,整个工坊核心被无数破空的凄啸声所笼罩,一道道惨烈的缺口从墙壁和地板之上浮现,所有比地面高出一截的东西全部拦腰而断!
炉之上,划开了一道深邃的裂口。
砍!砍!砍!砍!砍!
就在一阵阵怒吼和哀嚎里,季觉抡起磐郢来就开始砍,管你这那的呢,看得到就
砍,看不到我挖出来继续砍!我的工匠头脑告诉我,该使用大群思维了!手拿菜刀砍电线,一路火花带闪电!
我们大群是这样的!
眨眼间,季觉将整个熔炉心脏彻底砍成粉碎,向下深挖,再深挖,直到有漆黑的液体喷涌而出…
再一次的看到。
那是提炼过的溶液,季觉试了试,感觉灵质传导性绝佳,只可惜不知道能不能找
至于来源,伊西丝的分析已经完成,少部分矿物质,经历了多次萃取和加工,主要的材料是灾兽之血?
到配方。
瞬间,季觉抽身爆退!
狂暴的焰光从工坊的最深处,喷薄而出,顷刻间,充斥所有,将一切血肉焚烧殆尽。
惊天动地的轰鸣声里,城堡和工坊,彻底坍塌!倒不如说,是舍弃一切没有必要的东西,剥离了所有的累赘。
在这仓促之间,强行将还没有完成的项目上马,无视了弊病,完全启动了最后的转化于是无数尘埃里,海涛之间,一根根尖锐的肢体从废墟之中穿刺而出。
就在所有人面前,整个工坊残存的构架,再一次的变化,尘霾汇聚,显现出崭新
的模样,彻底活化!
一张张石面纵声嘶鸣,欢呼和呐喊,沉浸在梦一般的美好之中,流下血泪。而宛
如蜈蚣一般的诡异构造,从废墟之中,缓缓爬出。在融合了所有的工匠之后,将自己和工坊,融为一体,甚至,彻底活化工匠和工坊,化为了崭新的形态。
应该说是……
崭新的灾兽!
“我、我就快要成功的哈哈哈哈,哈哈哈哈”
贝尔祖纳的狂喜笑声通过一张张石面响起,在挣脱束缚的同时,庞大的身躯就再一次的化为虚幻,即将遁入幻影。“何至于此啊,贝尔祖纳先生何至于此
半身残缺的工匠瘫在海面上,再无法克制眼泪。下定了,最后的决心。
“请杀了他吧,船长。”
他手中,定光镜崩裂出一道缝隙,又一道,炽热的光芒进射,轰然炸裂。而即将化为幻影的怪物,居然被再一次弹出!再紧接着,圈境展开。
烈光汇聚如镜,俯瞰照耀,洞彻了灾兽体内错综复杂的庞大构造,乃至关键节点。
做出了最后的引导。
紧接着,船长的操控之下,虚空之中,一条条锁链凭空浮现,纠缠在庞大的身躯之上,沉重的船锚拉扯,将它强行束缚在了冻结的海面上。
血色弥漫奔流,增殖的血肉如同绳索一般纠缠,拉扯,更进一步的压制。
废墟之中,熔岩流淌,黄须大步奔行,在滚滚浓烟笼罩里,仿佛有巨人的幻影从身后浮现,手握着和他如出一辙的的焰形剑,剑脊之上,一道道符文延绵浮现,横扫,轻而易举的,贯入背脊!
被贯穿的伤口,居然又一次弥合,工坊之兽奋力挣扎,肢体变化,凭空化为了庞大的剑刃,横扫!然后,剑刃拦腰而断!
什么都看不清楚,只有血焰和银光,一闪而过。
宛如凶星疾驰。
弹指间,从头到尾,季觉拖曳着磐郢,疾驰而过,留下了一道贯穿的裂口,更多的黑血喷涌而出。
回首,再甩下一发湛卢,肆意轰炸。
再抡起剑刃来,将触目所见的一切全都砍成稀巴烂!
巨响里,工坊之兽一次次的想要挣扎,又被再一次束缚,想要隐入虚无,又被胡鉴的圈境之鉴所照出!
唯一能做的,就只有错乱的咒骂,哀求,许诺亦或者是威胁。
“你这个养不熟的狗东西啊,胡鉴,胡鉴我,我”贝尔祖纳的面孔从铁石之中浮现,老泪纵横:“就不能放我一马么!”
“我难道没有吗!”
胡鉴嘶吼,神情扭曲,崩裂的眼角浮现血色,甚至比他还要狰狞,“我以师侍你,然今日师不为师;我以父敬你,可如今父不为父!
我能怎么样?
欠你的,我还!从今日之后,我退出协会,从变造一系除名,若尘霾一系还有传承,我全力扶保,绝不使传承中断。
但你,必须死!”
“畜生!!!”贝尔祖纳彻底发狂,眼眸猩红,不惜代价的吐出焰光和雷霆,“你这个畜生啊啊啊啊——”
烈焰焚烧里,圈境之鉴的光芒愈盛!“为人尊长,就必然为众师表,作为表率,当进则要进,当死则就要死!
这不是你教我的吗!”
被点燃的胡鉴一步步的向前,近乎泣血,哀求:“贝尔祖纳先生,今日尘霾一系的存亡,就在你的手中!老糊涂了这么久,难道就不能明白一回么!”
你若是能活,又何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?
你若不死,往后协会,往后现世又哪里还有尘霾的容身之地!
有那么一瞬间,贝尔祖纳愣住了。
石面之上的表情抽搐了一下,再一下…
愤怒和怨恨,疲惫和茫然,乃至绝望和悲凉。
“可我、可我就快成功了啊,再给我一次机会吧,阿鉴,求求你,再我我,我……我究竟……我也不想……我…我“
咔
破碎的声音响起,浑浊的眼瞳之中,最后一丝彷徨和犹豫,被黑暗所吞没。那是纯粹的兽性和疯狂,无数工匠所残存的绝望和怨恨,与此爆发,择人而噬!怒吼着,张口向着胡鉴咬出!
胡鉴怔怔的看着那一张面孔,仿佛愣在了原地,亦或者,不愿意回头离去。然后,被毫不留情的一拳锤在脸上倒飞而出!
血色焰光,从天而降!
践踏!硬生生的将那一只头颅踩进了冻结凝固的海水之中,一拳,将碍事儿的家伙锤到
一边去!
然后,就在血焰笼罩之下,磐郢抬起,剑刃啸叫!
向着脚下的头颅,斩! 《天命之上》-作者:风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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